“我们的上一张专辑讲述比较多内心故事，而这张并不是那个类型的作品，而是关于更广泛的感受”（The last album told more inner-world being story, and this one is not that type of record that way. It's not about the story, it's about a wider feeling）。来自美国科罗拉多州的民谣摇滚乐队 The Lumineers 在 Apple Music 的节目《ALT CTRL Radio with Hanuman Welch》上，这么介绍他们的新专辑《BRIGHTSIDE》。 上一张专辑《III》发行于 2019 年秋季，长达两年多的疫情长跑反而为 The Lumineers 的音乐增添了不少人情味：乐队主创 Wesley Schultz 和 Jeremiah Fraites 先是找来从《Cleopatra》《III》合作至今的制作人 Simone Felice，以及过去以客座乐手身份为主的 David Baron 加入，让这个以人情关系连结在一起的音乐小社群，一头钻进山间的录音室。而俯瞰河流与山谷的体验所带来的，便是这张为生活“光明面”写下的田园牧歌《BRIGHTSIDE》，他们削减了早期作品中充满混响的民谣质感、告别了前作中相对阴暗的概念叙事，就连主唱阴郁的嗓音也变得简单直接了起来。 但“明亮”并非完全正向，而是在直面现代的种种阴暗处后，用音乐抚慰听者伤痛。在预先发行的三首作品中，不论是侧重电吉他表现的《BRIGHTSIDE》，抑或由钢琴主导编曲的《A.M. RADIO》《BIG SHOT》，都预示了这张专辑的主轴——晦涩消极的歌词叙事与明快积极的意识表达巧妙地对立统一起来。同名歌曲《BRIGHTSIDE》延续了他们前作中对药物成瘾的观察和关怀——“我被困在床上/你听着《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》/我几乎看不清你的眼睛”（I was stranded in the bed/You were listenin' to 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/I could barely see your eyes），歌词既向影响他们甚深的乐团 Pink Floyd 致敬，也侧面描绘出药物滥用者的轮廓。这个典型的美式疯狂爱情故事被 Wesley Schultz 形容为“一个 15 岁少年的狂热幻梦”，奠定了全专辑的叙事模式——逃亡旅途中的爱人在生活低谷中播撒爱情希望，在壮阔的民谣摇滚氛围中，他温柔高歌：“今晚/亲爱的/我将成为你的光明面”（I’ll be your brightside/baby/tonight）。因此，如果你认为平庸乏味的生活与个人愿望永远在矛盾中拉扯，The Lumineers 会告诉你每个人都可以一鸣惊人（《BIG SHOT》）；而就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，也没关系（《WHERE WE ARE》），因为《A.M. RADIO》会温柔传达出“我不会放弃你/我的眼中有无尽光芒”（I couldn't give you up/And the daylight in my eyes）的陪伴。 在民谣的大框架下，弹唱小品以及澎湃的抒情曲交错，The Lumineers 以诗意的歌词从众多生活的细节写起，香烟的气味、公路上的汽车、闪烁的交通信号灯，最终都指向生命中正确与错误、沉溺与拯救等宏大命题，更广泛、更侧面也更普世。专辑的终曲《REPRISE》甚至埋了“小彩蛋”，歌词与《BRIGHTSIDE》和《A.M. RADIO》前后呼应，再次点题。在混乱且复杂的当代，《BRIGHTSIDE》无疑是一张珍贵的真诚之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