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時候製作一張概念專輯了嗎？」這個許多搖滾樂團的成長路上都會面對的問題，也在英國五人樂團 Nothing But Thieves 發想第四張專輯時出現。他們 2020 年發行的第三張專輯《Moral Panic》，其中融入了 Drum ’n’ Bass、嘻哈、Balearic 流行舞曲和 R&B 等元素，展現了極具開創性的想法。由於疫情期間無法巡演，他們順勢在隔年夏天推出了延續《Moral Panic》概念的 EP《Moral Panic II》。他們仍希望在第四張專輯繼續音樂探索，但也需要確保他們已經脫離了《Moral Panic》的宇宙。「概念專輯「整張」的概念，當然還是會讓人有新鮮感。」吉他手 Joe Langridge-Brown 告訴 Apple Music：「但我們也覺得，這其實有點老套。所以『要如何做張概念專輯但又不會讓它變成只是一種模仿？』就是我們每天討論和思考的問題。」 一開始為專輯寫歌時，Langridge-Brown 想了幾個概念，最終決定以專輯描繪出一座「有如會員制俱樂部的城市」，而城牆內外的角色人物和故事，則反映了我們今日生活方式的潛在後果。「除非每首歌背後都有現實含義，否則這個概念是沒有意義的。」他說：「《Moral Panic》講的是關於我們社會的健康狀態，還有我在社群平台上看到的混亂。這張專輯則像是屬於未來，講述如果事情繼續這樣發展下去，我們可能會走到的混亂狀態。在這種反烏托邦式、差別待遇的會員制城市裡會發生什麼事呢？」以下便由 Langridge-Brown 為我們逐曲介紹專輯概念。 〈Welcome to the DCC〉 「這首歌像是為我們創造的這個世界做廣告。我們本來覺得：『這首歌太概念化了，可以作為單曲嗎？』但我想這也讓我們學到了要更尊重歌迷和聽眾，因為大家能夠理解這是一種隱喻。你不一定需要手把手帶著聽眾去理解一首歌或一張專輯。就像專輯中的很多歌曲一樣，這首歌以合成聲響為基底，具有電影畫面感的磅礡大氣。我認為這就是概念專輯該有的氛圍，那種恢弘感──也跟這座城市的氛圍很搭。在錄音室時，接在前奏後面的那段 riff 變化很大，之前它比較有 Justice 的味道，但後來變成 Prince 的風格。Conor (主唱 Conor Mason) 的演唱也改變很多，我們花了很多心思，參考了很多 80 年代風格的音樂。」 〈Overcome〉 「我是 Tom Petty 的忠實歌迷，所以這首歌受到他的一些影響。我想我為這首歌寫了大概 80 版的歌詞，多到誇張的數量。但我發現如果歌詞寫得太複雜、想說的東西太多時，反而不能幫歌曲加分。我們真正想要的是打造出這種開著車進入 DCC 的感覺──用歌詞創造出一個世界，而不是扯一堆有的沒的。」 〈Tomorrow Is Closed〉 「這首歌的初稿大概是 2019 年寫好的，之前我們錄音過兩次，但都沒有採用。我們先前錄製的方式不太對，讓它顯得有點太柔和、太客氣了。這首歌具有瘋狂的本質，聽起來喧囂嘈雜，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。這首歌感覺非常絕望，所以我們得用這種方式來錄製它。當我們為專輯概念寫好一些歌後，這首歌也自然融入了這個世界──『我唯一嚐過的一點天堂的滋味』(the only piece of heaven I have ever had) 這句歌詞表達了其中的絕望，彷彿除了進入『Dead Club City』你別無選擇。」 〈Keeping You Around〉 「這是比較偏嘻哈風格的歌，這種風格近期在 Nothing But Thieves 的作品如《Moral Panic》和《Moral Panic II》中都有出現。這首歌可能是延續了那時候的風格。歌詞中還唱到一個因果關係難分先後的狀況：『我還是像台壞掉的機器，寶貝』(I’m still a broken machine, babe)。這首歌讓我們想起了 (2017 年專輯) 《Broken Machine》中的〈Soda〉──不管是 Conor 演唱的方式或是在主題上，都帶有一絲那首歌的味道。我不確定會寫出這樣的歌詞是因為這首歌聽起來的感覺，或者是因為歌詞才讓我們想做這樣的曲風。我喜歡它帶有一點點 Nothing But Thieves 以往的風格。」 〈City Haunts〉 「我想這是我開始發展『城市』概念的第一首歌。在最初的副歌中 Conor 以 Al Green 那種音域較高、靈魂樂風的風格演唱，來搭配我們做的音樂。Conor 以前說過，他覺得他已經唱過很多熱鬧有力的搖滾歌曲，為了保持新鮮感，他會一直創造不同角色來演唱。我們有一個角色名單，上面列了 Prince、Al Green 等人的唱腔。我們在錄音室時，就會討論：『你可以把它做得更有這個或那個的感覺嗎？』我想 Conor 在這首歌中嘗試了幾個新的角色。」 〈Do You Love Me Yet?〉 「我想我們真的很喜歡 Disco，副歌也有摩城的風格。在專輯的概念世界裡，這是第一次介紹虛構樂團 The Zeros 出場。其中有首後來叫做〈Talking to Myself〉的歌，我設想的是一個被 Dead Club City 吞噬的寂寞角色，我心想：『嗯，這個角色有什麼不同？或許他可以是樂團成員。』這個樂團正在 Dead Club City 打拼，努力成名。我真的很喜歡用角色人物的角度來寫歌。專輯所有歌曲背後都有現實的含義，讓我能藉此討論音樂產業。」 〈Members Only〉 「這首歌在錄音室時產生出乎意料的轉折。在進錄音室之前它感覺有點無聊，我想這是我們不太確定要不要錄製的歌曲之一。但後來在錄音室裡我們做了很多修改，讓它更有現代感──像是那個用在鼓上的回授循環樂句，還有把它做得更有嘻哈風格、讓它感覺不會太搖滾。」 〈Green Eyes :: Siena〉 「身為創作人，通常我會覺得寫情歌很困難。我甚至常常避免寫情歌，因為已經有太多情歌了。但因為有了 Dead Club City 這樣的背景設定，所以我覺得寫起來很有新鮮感。在做這張專輯之前，我想是疫情剛結束時，我去上了作家兼美食評論家 Jay Rayner 開的寫作課，內容是拿同樣的主題來多次創作，而每次都要寫出不同感覺。對一個詞曲創作人來說，那是非常寶貴的一課。當你只能用兩段主歌、一段副歌和一段間奏來描寫愛情、或其他已經被寫過無數次的主題時，這個練習非常有用。」 〈Foreign Language〉 「『嗯，這對我來說是外國的語言，寶貝／但我喜歡聽你說』(Well, it’s a foreign language to me, baby/But I love hearing you talk)，這段歌詞我寫好一陣子了。等我想好專輯概念後，我就想：『這會是一個很棒的愛情故事，關於一個覺得自己在圈內的人和不在圈內的人之間的愛情。』我想寫那種跨國的愛情故事。Dom (鍵盤手兼共同製作人 Dom Craik) 在錄音室裡埋首工作了很久，把所有合成音色的質地做到完美，就像一個合成器樂團在演奏，聽起來很棒。我很喜歡第一段副歌後面的吉他，是一段非常和諧的吉他獨奏。對我來說這點很重要──同時有新舊風格的感覺。這首歌也有點前衛搖滾的風格，這是整張專輯的一個討論重點：它感覺有點前衛，它有那種風格，但又不太一樣。」 〈Talking to Myself〉 「這首歌跟〈Keeping You Around〉很搭，它們就像姊妹作一樣。跟〈Do You Love Me Yet?〉是同一組樂團的故事，這是他們的結局──就是遭 Dead Club City 吞噬了。Conor 只唱了一次就定案了。很多時候，他會錄唱很多版人聲，而我們會錄很多版主歌和副歌，然後看看哪些配在一起效果比較好。不過做這首歌時我們決定：『就從頭到尾錄一遍吧。』我很確定你聽到的幾乎都是第一次就錄好的。Conor 表現得棒透了。」 〈Pop the Balloon〉 「這首歌算是結局，但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局，它感覺很混亂吵雜。跟 Nothing But Thieves 以往結束專輯的方式很不一樣。通常我們會以一首柔和的歌結尾，刻意做得很深情。但這首歌就像是一場革命的開端，我們希望在這個大結局中把所有角色都涵蓋進來，我認為它也像又回到了原點，以『殺了 Dead Club City』(Kill the Dead Club City) 這句歌詞跟〈Welcome to the DCC〉首尾呼應。」